2010年10月11日星期一

文章四:老师看学生


老师看学生,这里的“看”当然是指判断、预测的意思。

老师看学生,就有点像站在一个高度看学府中的众生相。各种众生相都有,各种学生都有,都看得蛮清楚的,但学生还不知道老师藉由过去的求学、教书经验而具备了这样的看透能耐,也不知道自己早已露了相。有的年纪轻轻就很虚伪,但还以为自己演出的是真诚;有的在言谈中透露出一种以过去的杰出考试成绩为由自以为是的神情,有的在你面前说了一些没有人会相信的谎言,有的耍无赖 --- 装不知道你和他有过的简单约定;当然,有的是很虚心求教的、有的是有自知之明的、有的懂得体谅老师、有的懂得如何与老师做朋友。

老师在教学上遇过不同种类的学生,只要懂得根据经验判断总结,那么不同的学生种类就能有个大概的列表,日后再出现的学生种类很少能超出这个范围。老师看学生,也有点像观众看戏,有些戏中人物的遭遇还没发生你就预先知道了,比如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最后命运如何坎坷等等。老师所需要下的判断和预测,当然不必是很具体很准确的那一种,比如我们不会去预测某个学生是否能拿七十八分,但我们大概知道某个不懂得处理自己的迷惑的学生是否能在你的科目中过关;我们不必去判断某个学生是否有出息,但我们可以判断他们的一些无知是否会在你的课堂中继续坚持等等。

以一个学期为一个周期,以一个学期为一个人生,判断起来就相对容易,因为一些习惯和性格在短期内要改变虽然并非不可能,但得要求当事人有很好的纪律和改善毅力才行,而这类学生很少。有的学生不懂得提问,只懂得重复用不同的句子问同样的问题,如果他改变不了这种方式和习惯,一个学期内他的求知进展很难会有一个质的飞跃,但并不表示他不能考得好成绩。有的学生我们可以预测他会在下一次考试前或后来到你面前重复说他如何肚子不舒服、如何去看了医生、医生如何劝告等说一遍,这些预测往往都相当准,有多少个具备这种糟透个性的学生能在一个学期内醒悟过来?

有些判断比较难说,需要考虑一些变数,比如某个学生在第一次考试得了十分,他跑来问你是否可能在第二次考试中多得三十分及格,那么其实答案是在他身上,如果他肯学、肯改、方法用得对,是有可能及格的,否则大概也不行。我们没有必要去否定一个人的改变可以很快、很彻底,所以一些情况不能说死。

关于考试能否过关的判断很多人都能做,但其他方面就不是一般人都有很好的判断能耐。比如一个学生坚持练习题得由老师提供,自己不去花时间到图书馆搜寻更多的练习题,这样的表现如何影响学生的求学素质,一般人就比较难看得懂。

老师看学生,这个角度很容易让人明白一个道理,即很多烂学生都是在塑造自己不愿看到的结果,但他们却都在怪上天。如果真有上天,其实也轮不到他们去怪,因为他们还没尽了自己最大的意愿和努力去一层一层地把不利于自己的求知条件剔除。老师的劝导很多会被当做一般的道理或唠叨,学生听了也总以为是在说着别人或者缺乏一种改变的毅力和对环境的抗争能力,结果往往最终都由自己的作风、习惯去预先设定了自己的结局。不是不能改变,但得要求学生本身的认真看待,而可悲的局面是做老师的很多时候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学生去收取一些可以预见的不好结果。很多学生有惊人的能耐把老师的知识硬吞,把老师的求知经验弃之如敝屣。

人们都希望自己的未来能有一个清楚确定的答案,老师不是算命人,看不到学生的未来,但短期 --- 比如一个学期 ---的未来不是不能说说,是可以根据自己的人生经验和思考和学生谈谈的。只要不把这些判断说得太僵,只要懂得正确处理变数,一些对学生的判断其实值得让学生听一听,当然,条件是学生愿意听和懂得听。

如果有人能清楚地为我分析,我是多么地想真诚听一听啊!学生有那么多老师,为何却不肯去留意、找出能为他们深入分析的去听一听,以便更快速地改善自己、不走冤枉路呢?到学校求学的其一结果是追寻到知识,但如果只把老师当做是一个知识的传播者,那是一种对求学的整体认知不足的表现。

当然,也有一些烂的老师,千万别找上一个胡扯、真为你算起命来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