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3月10日星期三

《思考 挣扎 蜕变》:序




为了避免“教育”这个词的被滥用和误解,我常把它和“教学”区分开来。后者是针对知识的累积而言,前者是针对个人思维、智慧、胸怀等的成长而言。这本书是属于一本“教育书”,不是“教学书”。


这本书不是在讲道德,不是在说教,它说的是我个人成长历程中经挣扎而获得,并已融入到我血肉之中去的心得。当然,我的个人成长不是每一个人的成长,但面对成长的思考、经验和方法是有其转移价值的。


教学的机会通常比教育的机会多,在学校当老师,能够顺利、有效地把知识传授出去,那无疑能令人开心,但能有学生诚心地、频繁地爱听你的心得,能主动要求参考你的心得,那却叫人醉心。我于1999年遇到了这样的学生,不是一位,是一班中的其中一群。这一班学生都是由印尼华裔生组成,他们很多都是因19985月的印尼暴乱而到来马来西亚念书。


这群学生有很好的互动能力,有很强的学习动力,他们懂得尊重老师,也懂得和老师开玩笑。我做了他们的班导师,教他们物理。在班上,我免不了教学,但我们有很多谈天的机会。下课时段,有一些也会常到办公室来,少不了向我讨教功课,但也不忘谈他们的未来、他们的家乡、心事或东聊西谈的。


和这群学生交流,总有言犹未尽的感觉。当我感受到他们强烈的成长意愿后,激发我的就是很想把自己的成长心得好好地“交”给他们。口语交流当然能很好地挑起我们日后的美好回忆,但如果能把我的观点分成小主题地写成短文,装订成册,复印后“交”给他们,我想那教育效益无疑会更大。这个念头促成此书的诞生。


然而,由于生活和工作上的干扰,这本书的酝酿却用上了大约两年才有一份初稿出来。我在完成初稿前早已离开了学校,这群学生在我离开后大约一年也已毕业,有的目前在美国、有的去了加拿大、有的返回印尼,有的即将去澳洲等。虽则他们已经不再是中学生,但我想,如果我仍把这本著作送给他们,他们会同样露出那种令我回味的笑声和反应的。


愿好好成长的学生不容易找,你能有机会在一生中持续教育一位已算是成就非凡;反过来,好的老师也不容易找,你能有机会持续被一位老师教育已算很幸运。这本书的著写是为了学生,但我却在接近写成三十篇的阶段很想送给我的老师,刘清分。我在思维日记中曾说过,我于十四岁才开始诞生,因为就在那一年,他启动了我头脑的运作,我还记得,当时我头脑中自问的第一道问题是“什么是文明?文明有尽头吗?”。直到今天,我还不曾停止过在脑袋中和自己对话,而他也是我唯一还在频于交流的老师。


其实,很多中学生都是很可爱的,你去注意他们的校服、他们的笑容、他们学习的神情,如果有机会和他们进行诚心、信任的交流,一定会激起你对他们的“教育心”,恨不得会有一个管道能够把你自认最好的观点、方法、心得等都直接传送到他们的血肉里去。这种教育心,我个人认为就类似于你对自己孩子的成长之教育心。


成人有成人的烦恼,求学即使快乐,中学生也有他们自己的烦恼、挣扎。他们有自己的喜好,但同时却常面对来自朋友的要求、父母的期许、学校制度等的冲突。不管这些要求、期许、制度等有哪些好处,往往却不能和自己内心的喜好“和睦共处”。


这一切冲突和矛盾的处理不能求诸于“协调”、“适应”、“中庸”等,必须是在着重个人本质的维护、茁壮的前提下去处理。这些处理法没有普适的方程,但我个人很相信,只要他们肯去思考、懂 得尊重自己、肯去挣扎,他们会找到自己的方程式,形成个人的心得,这其中就是酝酿蜕变和完成蜕变的过程。我把书名定为“思考、挣扎与蜕变”,目的就是希望他们能够看到:要蜕变的话,思考和挣扎是必须经过的酝酿过程。


这本书希望可尽的最大功德在于能启动中学生肯思考、懂得尊重自己、肯去挣扎的心灵运作。只要他们懂得进行这样的心灵运作,他们必会成长,不需任何人、制度等的担心和日夜监督。

2705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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